高兴看着刺客兜帽下白如纸张的脸,无法想象那个情形。
经文能量的疗伤效果十分显著,渡入的同时,刺客脸上便恢复了一丝生气。
“谁派你来的?”
高兴给了他几分钟的恢复时间,再次问道。
“魅......魅魔大......大人。”
刺客费力的吐出几个字,平缓渡入自己体内的神奇力量带来了一丝生机,这股力量在自己体内游走,修复着破损严重的肌体,随作用很小但是聊胜于无。
最后一次希望都被浇灭原本只想等死的刺客仿佛看到了活命的希望。
在高兴给他恢复力量的几分钟时间里,刺客剧烈心里挣扎后,决定放弃抵抗。
“你们是魔族?”
高兴深吸一口气,之前会上讨论的总总此刻得到了证实。
“你们有多少人,首领是谁?”
不待刺客回答,心中已有定论的高兴继续追问道。
“首领不在,只有几个.......”
刚刚恢复些许生气的刺客突然双眼暴凸,一息都不到的时间,脸上的表情便永远定格在了惊恐之上。
刺客的声音戛然而止,高兴与谢一对视了一下。
谢一抬头起身,极为警惕的盯着四周。
深夜之中,十分偏僻的地区人烟稀少,周围的环境安静的有点儿渗人。
高兴探了探鼻息,对着一脸警惕的谢一摇了摇头。
失去生命的刺客身体逐渐萎缩,继而虚化,最后消失于空气之中。
谢一警戒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情况,便跑回车上去拿药箱。
高兴坐在马路牙子上思考,不待谢一回来便掏出了手机。
津城第二高楼,双子楼A座楼顶。
一个女性坐在楼沿上,左手按在地上支撑着斜向后的身体,极短的裙摆下,修长圆润的双腿根本盖不住,叠放在一起脚丫一点一点的,配合着另一只手上正在玩弄的紫红色圆球。
圆球虚空悬浮在女性面前,散发出来的紫色光芒映照在她脸上,极美的容颜笼罩上了一股妖异的神情。
圆球上四条红色丝线,以球体的轴心为头尾相连,女性的右手隔着空气不断做着抚摸的动作,细长的手指微微一弹,最左侧逐渐由红变白的丝线应声而断,女性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,脸色为微微潮红。
“有趣。”
女性的樱桃小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,笑意逐渐深沉。
“喂,崔姨,你听过雨鸢这个人么?”
谢一拿着药箱跑回高兴身边,脱下外套和衬衣,赤裸上身的高兴背对谢一,拨通了电话。
崔鸣湖的声音顺着手机听筒传了过来。
“妖管会天妖,失踪很久了,怎么突然问起她?”
崔鸣湖作为大龄女单身......青年有着很严重的强迫症。
在被两个半大小子连续骚扰了两天之后,她终于忍不住爆发,要求谢一将二人搞的一团糟的屋子收拾干净。
哪里乱了?
并没有哇?
被逼无奈的谢一挠挠头开始动手。
更多的东西离开了它们原本该呆的地方。
高兴疼的龇牙咧嘴。
背后崔姨的呼吸越来越重。
他只能感觉到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一遍一遍的淋在背后的伤口上,先是火辣辣的灼痛,后劲酥麻,余味有点儿痒痒的,三种感觉交替而来,周而复始,连绵不绝。
脑袋被连续敲了三个暴栗之后,高兴很识趣的闭了嘴,一点意见都不敢有。
不知名的液体再次淋在背上,这次好像添加了别的成分,痛感强烈的冲击下,虽然极力闭嘴但实在没忍住的高兴长长的咝了一声,身体很配合的抖了起来!
“抖什么抖,做好!”
一个暴栗再次落在高兴头上,清脆的声响吓的一旁的谢一本能的缩了缩脖子。
前忍着笑的谢一赶紧把缩起来的脖子伸直,顺手将凉透了的水倒进了崔鸣湖不久前刚泡的茶水中。
于是,背后两道怨毒的目光变成了四道......
谢一打了个激灵。
“姨,再敲就傻了。”
高兴脑袋被敲的生疼,感觉好像肿了。
想伸手摸摸,稍一琢磨便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“傻了好,总比死了强。”
崔鸣湖悠悠的说道,忙乎完手上的工作,身体稍微后仰闭了闭眼,然后终于忍无可忍的对着谢一说道,
“好了谢一,休息吧。”
原本在屋里转转悠悠的谢一如获大赦,一屁股坐在桌边的小圆凳上。
倒一杯冰凉的茶水,搓一颗饱满的花生米扔进嘴里,和着凉茶咽下,一脸满足。
花生米红色的米衣细碎的飞散。
“姨,我哥这伤没事儿吧?”
谢一一颗接一颗的吃着,丝毫没在意茶水的凉。
“死不了,但是这伤我治不好,”
拍拍高兴的肩,帮他把衣服穿好,崔鸣湖走到圆桌前,瞪了茶壶两秒之后拿起整壶倒掉。
重新烧水,捻茶,呼......
崔鸣湖长出一口气。
感觉舒服多了。
“啊?”
谢一被崔姨的话惊得长大了嘴,往嘴里扔的花生米力道失控,砸在脸上弹到了桌子上。
高兴刚刚站起来的身体也楞在了那。
“魔族刺客兵器上可能涂了不知名的毒素,我的药只能帮你止血,但毒素附着在伤口上,凭你自己,根本愈合不了。”
热水壶中的水开始咕噜咕噜的翻腾。
高兴愣神结束,走到圆桌旁坐下。
崔鸣湖动作迅速无比,两倍滚烫的热茶分别送到了二人面前。
“你的经文能量也没用吧?”
茶杯放在高兴面前,崔鸣湖问道。
高兴点了点头,已经无数次的尝试过了,受伤位置的筋脉阻塞的厉害,甚至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能量的运转,更别说是恢复伤势了。
“这......怎么办?”
谢一对花生米彻底失去了兴趣,心情急切的问道。
“怎么办?还知道问啊?”
崔鸣湖抿了口茶,只感觉胸中憋闷的怒气消散了一大半。
也不知道这怒气是对面前这两个孩子,还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。
见崔姨语气不善,二人立刻低头,一副小学生办公室挨训的姿态。
“跟你们俩强调了多少次了?安全!真以为自己功力无双,天下无敌了?要真是那样,还至于被一个小小的刺客斩伤?我跟你强调了多少次了?注意!安全!听话了么?当回事儿了么?”
崔姨的声调并不高,但是每一次叩问都仿佛撞在二人心间。
谢一的脑瓜子嗡嗡的,崔姨的训话仿佛魔音一般,高低起伏连绵不绝。
崔姨这天赋,当老师绝对是一把好手!
两个人各怀鬼胎,脑袋压的低低的。
“还好魅魔没在,如果真是她亲自来......”
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,崔鸣湖没有说下去。
高兴抬起头,收起玩闹心态,他感到心里暖暖的。
崔姨骂的越狠,说话越大声,越透出浓浓的关切。
谢一更感觉幸福,眼前一个哥一个姨。
不是亲人,胜似亲人。
“不说了,请假了没?”
崔鸣湖恍惚之后,开口问道。
谢一与高兴对视一眼,掏出手机向一边走去。
“高兴,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,我必须再跟你强调一遍。”
崔鸣湖抬眼看着高兴的眼睛,郑重无比。
“你和你的朋友,现在处境相当危险,这次刺杀本该来的更早,也许并不是最后一次,这次只是侥幸,来犯之敌并不是多强悍,如果,我是说如果,你死了,你知道会有多大的影响么?”
崔鸣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男一女,数年的光阴如电影一般流过,翻江倒海,一片大乱!
“我知道了崔姨,从现在开始我哪也不去,安心养伤。”
高兴郑重无比的答道。